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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演义白话文·第二十四回·曹孟德割须弃袍

却说曹操在许都得知刘备又得了庞统,正招兵买马,囤积粮草,联合东吴,早晚必兴兵北伐。于是聚众谋士商议,准备南征。曹操怕西凉马腾乘机来袭,便召马腾到许都议事,准备借机除掉他。

马腾见曹操相召,知道决无好意;但又想乘机设法除去曹操,便带五千军马到了许都。马腾约了内应,想乘曹操不备时下手。可惜计谋败露,曹操先下了手。马腾及二子马休、马铁皆被害,只有侄儿马岱逃回西凉。

曹操杀了马腾,便要进兵江东,孙权急忙向刘备求救。诸葛亮让刘备写信联络马腾之子马超,让马超兴兵攻曹操。马超此时已得知父亲被害,正咬牙切齿痛恨曹操。得了刘备书信,便即刻发兵报仇雪恨。西凉太守韩遂,与马腾为异姓兄弟,也起兵相助。西凉大军攻破长安、潼关,直逼许都。曹洪、徐晃等失了潼关,曹操只得亲率大军抵挡。

两边布好阵势,曹操纵马出阵问马超道:“你是汉朝名将子孙,为何造反?”马超大骂:“老贼!你欺君罔上,害我父亲,我与你不共戴天!”说罢挺枪杀来。于禁出迎,斗得八九回合,于禁败走。张郃出迎,战二十回合亦败走。马超将枪一招,西凉兵冲杀过来,曹军大败。马超、庞德、马岱引兵直入中军来捉曹操。曹操在乱军中,只听见西凉兵大叫:“穿红袍的是曹操!”曹操急忙脱下红袍。又听得大叫:“长胡子的是曹操!”曹操一惊慌,急忙用佩刀割掉长须。西凉兵又叫:“短胡子的是曹操!”曹操便扯下旗角包了头颈。

曹操正逃间,见后面一骑赶来,回头一看,正是马超。左右将士见马超追来,也各自逃命。马超厉声叫道:“曹操休走!”曹操惊得马鞭坠地。马超从后面使枪刺来,曹操绕树一躲,枪正刺在树上。等拔出枪来,曹操已经逃远。马超又追,曹洪、夏侯渊赶到,拼死敌住。马超怕寡不敌众,拨马回营。

曹操于是坚守不出。几日后,曹操派徐晃领兵到河西埋伏,自己引兵来渡渭河。马超见曹操渡河,急忙来攻。曹操士兵争着上船逃命,许褚连忙背起曹操上船。马超赶到河边,见船已到河心,便命军士放箭,接连射倒船中数十人。许褚便一手举马鞍护住曹操,一手使篙撑船,两腿夹着船舵摇向对岸。渭南县令丁斐见马超士兵追得急,怕伤了曹操性命,便开了寨门,放出牛马。西凉士兵见漫山遍野都是牛马,急忙来抢。曹操方才逃得性命。

马超见了韩遂,说道:“就要捉住曹操,却被一将救下船去。”韩遂道:“那人定是许褚,人称‘虎痴’,勇力过人,不可轻敌。”

曹操渡河不成,又被马超骚扰,立寨不得。一夜北风大作,滴水成冰,曹操便命士兵担土泼水,筑成土城。次日,马超见曹操已立好营寨,大惊,便来搦战。曹操只带许褚出阵,请马超答话。曹操用鞭指着马超道:“你欺我立寨不成,如今天公助我,还不早降!”马超大怒,便要上前擒拿曹操。见曹操背后一人,圆睁怪眼,手提钢刀,疑是许褚,便问:“听说你军中有虎侯,如今何在?”许褚提刀大叫:“我即是谯郡许褚!”马超见他威风凛凛,也不敢动,勒马回营。许褚回寨,便让人下战书,约马超决战。

次日,两军对阵。马超挺枪跃马,高叫:“虎痴快出!”曹操见马超锦衣银甲,威风凛凛,叹道:“马超不减吕布之勇!”话音未落,许褚拍马舞刀出阵。斗了一百余回合,不分胜负。许褚战得兴起,飞回阵中,卸了盔甲,赤膊上阵。两军将士见了,都大惊失色。两人又斗了三十余回合。许褚举刀便砍马超,马超闪过,一枪向许褚心窝刺来。许褚弃了刀,将枪挟住。两人便在马上夺枪。许褚力大,一声响,拗断枪杆,两人各拿半截乱打。曹操怕许褚有失,忙命夏侯渊、曹洪出阵夹攻,这边庞德、马岱也带兵冲杀过来。曹军大乱,混乱中,许褚手臂中了两箭,曹军慌忙退回寨中。

一日,马超正与曹军交战,急报曹操一军已在河西下寨。马超见前后受敌,便与韩遂商议。韩遂部下主张求和,韩遂便命人到曹营下书。曹操得了求和书,心生一计,答应退兵。

次日阵前,曹操唤韩遂出阵会话。两人并肩谈笑,有一个时辰,方才各自回营。马超得知,连忙来问。韩遂道:“只是说些京师旧事。”马超心里怀疑,也不多说。

曹操回寨,写了一封书信,故意将信中要紧处涂抹改动。韩遂得了信,便有人报与马超。马超要信来看,见信中多处涂抹,更是怀疑。韩遂道:“贤侄如不信我,我明日将曹操骗出,你从阵中冲出,一枪刺死了他。”马超道:“如此才见叔父真心。”次日,韩遂叫曹操答话,曹操并不出阵,只让曹洪引兵向韩遂施礼道:“昨夜丞相信中之事,切莫有误。”马超大怒,纵马来刺韩遂,众将劝住。

韩遂见马超反目,只得与诸将商议降曹。不想马超探得底细,带庞德、马岱赶来。马超挥剑直入,大叫:“群贼竟敢害我!”一剑向韩遂剁去,韩遂举手一挡,左手早被砍落。诸将慌忙来救,双方混战一场。此时曹操领兵四下围来,西凉兵自相拼杀,无法抵挡。马超、庞德、马岱三人落荒而逃,不得已投陇西去了。曹操见韩遂已失了左手,就安抚韩遂,封他为西凉侯。曹操安排已毕,就班师回到许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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