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秋三五月,今秋还照梁。
今春兰蕙草,来春复吐芳。
悲哉人道异,一谢永销亡。
帘屏既毁撤,帷席更施张。
游尘掩虚座,孤帐覆空床。
万事无不尽,徒令存者伤。
译文
去年秋天的十五的月亮,在今年秋天又照着雕梁。
今年春天的兰蕙芳草,明年春天还会吐出幽香。
悲哀的是人类生命的规律不同,不能像月缺复圆、花落重开一样,一旦生命凋谢,人生就永远消亡。
人死后,生前用的帘幕屏障就被烧祭或撤去,新的帷帐代替了它们的地方。
浮尘蒙蔽了虚设的座位,孤独的帘帐覆盖着空空的床。
虽然知道万事都有尽头,人亡物空本是规律,可还是令活着的人徒增忧伤。
注释
兰蕙:兰和蕙。皆香草。
销亡:消失。
毁撤:撤除,毁掉。
施张:安放;铺陈。
徒:白白地。
《悼亡诗》是一首五言古诗。诗的前六句以春花秋月反衬人事,诗人触景慨叹“人道”,有说不尽的凄凉感伤;接下四句由室外转写室内,由自然景物转写日常用具;末两句写生者,落笔己身。全诗婉曲有味,蕴意颇深,说亡妻撇下生者而去,空使活着的人对物伤情,有诉不尽的孤独和悲哀,集中体现了沈约的“清怨”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