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地见碧草,楚谣对清樽。
把酒尔何思,鹧鸪啼南园。
余欲罗浮隐,犹怀明主恩。
踌躇紫宫恋,孤负沧洲言。
终然无心云,海上同飞翻。
相期乃不浅,幽桂有芳根。
尔家何在潇湘川,青莎白石长沙边。
昨梦江花照江日,几枝正发东窗前。
觉来欲往心悠然,魂随越鸟飞南天。
秦云连山海相接,桂水横烟不可涉。
送君此去令人愁,风帆茫茫隔河洲。
春潭琼草绿可折,西寄长安明月楼。
译文
秦地已经是春天,碧草满地,一边唱着楚谣一边喝酒。
你手举酒杯却不饮,你在想什么?在想故乡南园的鹧鸪啼叫?
我想要到罗浮山隐居,可是明主的恩情尚未回报,一时间也走不了。
眷恋皇宫我心中踌躇徘徊,空辜负了希望隐居的诺言。
但是我毕竟是无心之云,终究要与你海上同飞翔的。
估计我们相会的时间不会太遥远,幽香的桂花树毕竟有自己的芳根沃土,不与小人同污。
你的家在潇湘,长江边的青莎白石是你生长的地方。
你昨天晚上一定梦到江水浪花映照着倒映在江中的太阳,东窗前的几枝花正含苞待放。
醒来后自己想要前往那令心悠然的所在,魂魄随着越鸟飞到了南天。
秦云连山就像海涛相接,桂林山水烟雾渺茫,难以跋涉。
此次送君让人忧愁,风帆茫茫而去远隔着河洲。
家乡春潭中的琼草正绿得可爱吧?别忘了折几支,将它向西寄给长安的明月楼。
注释
襄:即李襄,生平不可考。
桂阳:唐代郴州,天宝元年(742)改为桂阳郡,即今湖南郴州。
罗浮:山名,在今广东增城东。
紫宫:指皇宫。
沧洲:泛指隐士的居处。
幽桂:《楚辞·招隐士》中有“桂树丛生兮山之幽”句。
潇湘:指湘江。
青莎:莎草,多年生草本植物,多生长在潮湿地区或河边的沙滩上。
桂水:源头在郴州桂东县小桂山,到衡州府城北和潇湘合流。
《同王昌龄送族弟襄归桂阳二首》是一组五言古诗和七言古诗。第一首诗描写诗人在秦地面对碧草、以清酒伴楚谣的情景,表达了对友人深情厚谊和共同理想的坚定信念,期许彼此情谊深厚,共守高洁之志;第二首诗寄托对友人的深情厚谊,希望将这份思念西寄至长安的明月楼,展现了诗人对友情的珍视与不舍。此时诗人虽然有思归心情,但不急迫,也没有明显受排挤的情绪。
此二诗当作于公元743年(唐玄宗天宝三年)之前,创作时间应该早于《送裴十八图南归嵩山二首》。李白有很多送别诗是对自己的亲戚、家族写的。族弟李襄,生平不详。从诗题看,是作者同王昌龄共同送别族弟李襄离开长安去桂阳隐逸时,每人各作两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