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楼眺远,见贺兰,万仞雪峰如画。瀑布风前千尺影,疑泻银河一派。独倚危栏,神游无际,天地犹嫌隘。琼台玉宇,跨鸾思返仙界。
我醉宿酒初醒,景融诗兴,笔扫千军快。下视红尘人海混,脱履不能长喟。对月清光,饮馀沆瀣,气逼人清煞。玉笙吹彻,此时情意谁解?
译文
登上高楼向远处眺望,看到贺兰山,那高耸入云、万仞之高的雪峰宛如一幅画卷。瀑布在风中展现出千尺的影子,让人怀疑是银河倾泻而下。我独自倚靠在高楼的栏杆上,思绪飘荡,神驰四方,竟觉得天地都太过狭隘。那雪山如同仙境中的琼台玉宇,我甚至想着骑着鸾鸟返回仙界。
我带着醉意,宿酒刚刚醒来,眼前的美景激发了我的诗兴,挥笔作诗,文思敏捷,如横扫千军一般畅快。向下俯瞰,只见尘世中人群熙熙攘攘、混乱不堪,我真想摆脱这尘世的束缚,不禁长长叹息。对着明月洒下的清光,饮下残余的露水,那清冷的气息让人感到格外清爽。我吹奏起玉笙,直到曲终,可此时我的情意又有谁能理解呢?
注释
这首词选自《宣德宁夏志》。此词断句与《宁夏志笺证》(吴忠礼笺证)断句略有不同,后附《宁夏志笺证》断句供读者参考:登楼眺远,见贺兰。万仭雪峰如画,瀑布风前,千尺影,疑泻银河一派。独倚危栏,神游无际,天地犹嫌隘。琼台玉宇,跨鸾思返仙界。 我醉宿酒初醒,景融诗兴笔。扫千军快,下视红尘,人海混,脱履不能长喟。对月清光,饮馀沆瀣,气逼人清煞。玉笙吹彻,此时情意谁解?念奴娇,词牌名。
万仞:极言其高。仞,古代长度单位。
危栏:高栏。
无际:无边际,无穷。
鸾:传说中的凤凰一类的鸟。
宿酒:隔夜体内犹存的余酒。
红尘:人世间。
喟:叹息。
沆瀣:夜间的水气;露水。
煞:同“杀”,表示程度深。
词的上片先展开一幅辽阔壮丽的画面,显示出自然界的雄奇之美,接写词人独自凭栏时的无限遐想,将想象推向极致,富于浪漫色彩;下片说面对如此美景,诗兴大发,从高远之境回望人间,红尘滚滚,人海茫茫,虽有心超脱,却也不免对世态发出深沉感慨。后又转笔写月景凄清,月下的笙声悠扬,何人能懂此时的心情呢?这首词诗境壮丽,气体阔大,虽充满高迈的想象,词人之思仍不离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