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哀乐过于人,歌泣无端字字真。
既壮周旋杂痴黠,童心来复梦中身。
译文
少年时期不管哀伤还是快乐,表现都异于常人;歌唱或哭泣经常没有理由,但每字每句流露的都是真情实感。
到了壮年却要经常和各种或愚蠢或狡诈的人打交道,于是我童年那颗纯真的心就只能在梦中看到了。
注释
无端:无缘无故。
壮:人到三、四十岁的時期称为“壯”。
周旋:打交道;应酬。
杂:多种多样的。
痴:呆傻的。
黠:聪明而狡猾。
来复:往还,去而复来。
《己亥杂诗》是一首七言绝句。诗的前两句说少年时期哀乐之情易于言表,不加掩饰,透着真挚与纯粹;后两句说随着年岁的增长,开始在人世里浮沉周旋,面对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与利益纠葛,不得不学会一些痴愚或狡黠的保护色,偶尔在梦中才重拾童心。这首诗通过对比少年与壮年的不同心境,展现了人生旅途中情感外化方式的变迁,是一种无奈的喟叹。
龚自珍久在京城,冷署闲曹,才高豪迈,遭受时忌,因父亲年逾七旬,又叔父文恭公适任礼部堂上官,例当引避,于是乞养归四月廿三日,辞官南归,离开北京,七月九日抵达杭州家中。后往苏州府昆山县,料理羽埁山馆,以安顿家小。九月十五日,北上迎接已离京的妻小,至河北省固安县迎候。十一月二十二日,携妻何吉云,子橙(昌匏)、陶(念匏),女阿辛等南返,十二月二十六日(1840年1月30日),到达羽球山馆,后一直定居于此。在南来北往的大半年时间里,作者写下三百一十五首绝句,取名《己亥杂诗》,此诗为其中之一。
参考资料:
1、钱仲连 钱学增·清诗三百首·长沙:岳麓书社,1985
2、萧哲庵 等·清诗鉴赏辞典·重庆:重庆出版社,1992
3、汤克勤 编著·龚自珍诗全集汇校汇注汇评·武汉:崇文书局,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