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草,含笑花,劝君闻早冠宜挂。那里也能言陆贾?那里也良谋子牙?那里也豪气张华?千古是非心,一夕渔樵话。
译文及注释
译文
看看忘忧草,想想含笑花,劝你忘却忧愁,趁早离开官场。能言善辩的陆贾哪里去了?足智多谋的姜子牙哪里去了?文韬武略的张华哪里去了?千古万代的是非曲直,都成了渔人樵夫们一夜闲话的资料。
注释
双调:宫调名,十二宫调之一。庆东原:双调曲牌,又名“庆东园”“郓城春”。定格句式为三三七、四四四、三三,八句六韵。首两句及末两句一般要求对仗,中间三个四字句宜作鼎足对。常用以抒发豪放感情。
忘忧草:即萱草,俗名金针菜,花可食,食后如酒醉,故有忘忧之名。
含笑花:属木兰科,花如兰,“开时常不满,若含笑焉”,故名。
闻早:趁早。冠宜挂:“宜挂冠”的倒装,即宜辞官。
那里也:犹言哪里去了,如今安在。能言陆贾:陆贾是汉高祖谋臣,以能言善辩知名。
良谋子牙:姜太公姜子牙,曾辅佐周文王,又帮助周武王谋划伐纣灭殷,故称良谋子牙。
豪气张华:张华字茂先,西晋文学家。曾劝谏晋武帝伐吴,灭吴后持节都督幽州诸军事,虽为文人而有武略,故称豪气张华。
渔樵话:渔人樵夫所说的闲话。
参考资料:
1、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64
2、李雁 吴冰沁.元散曲经典品读.北京:蓝天出版社,2015:29-31
3、王星琦.元曲三百首注评.南京:凤凰出版社,2015:18-19
赏析
这是一支劝勉友人出世的曲子。全曲以两种植物起兴,劝人忘却忧愁,常含笑口。作者因为要把“忘忧”和“含笑”当成一种境界,这种境界只有在摆脱了名利之后才能达到,所以才写忘忧草、含笑花,以表示不为忧愁所扰,含笑人生的情怀,而用别的花、草不能配合词曲的主旨。而要从根本上摆脱人生的烦恼,宜及早挂冠,即辞官。作者在这里间着一个“宜”字,意谓抛弃功名、脱离官场宜早不宜迟。
接着,曲子以一个鼎足对,用排比的修辞手法,提及三个历史人物:善辩的陆贾、多谋的子牙、充满豪气的张华。这是为了表明人才无用武之地,不如早日归隐。按“庆东原”调式四五六句都是四字句,故一连排比三次的“那里也”是衬字。这三处衬字极为有用,它们拉长了叹息的语调,加重了叹息的语气,大有“言之不足则嗟叹之”的意味。
在对天连连发问长叹之后,曲子以“千古是非心,一夕渔樵话”作结。千古之是非曲直,都成了渔父樵夫们一夜闲话的资料。白朴这里继承了唐宋词中常用渔樵闲话来感慨兴亡这一做法,同时也回答了前文“那里也”的三个自问:若一定要追踪的话,可以发现,陆贾、子牙、张华们并非荡然无存,他们还“活”在渔樵们的饭后谈资之中。这就是那些历史人物仅存的价值。其言外之意是他们本无甚价值可言,他们的辨别是非之心、经世济民之业只不过给后人添了点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这首曲子的表达方式主要是议论,作者把许多的历史人物拿出来作为论点的佐证,用这些论据论证了自己在词曲中的观点。这种多处用典的方式增加了作者劝勉友人辞官的说服力,同时也悠然闲适的人生志趣表现得活灵活现,语淡而味浓,此曲的一种超脱旷达的心境也随之跃然纸上。
参考资料:
1、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177-178
2、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64
3、李雁 吴冰沁.元散曲经典品读.北京:蓝天出版社,2015:29-31
创作背景
《庆东原·忘忧草》系叹世之作。叹世是中国古代文人长写不疲的题目。尤其是南宋词,许多篇章包容有山川之叹、家国之叹、身世之叹。元曲家继承了这一题目。但元代知识分子的叹世,自有与其前辈十分不同的特点。这首小令正是这方面的代表作。
此曲作者白朴一生坎坷,在他年幼的时候,便遭受到了战争的祸害。后来长大成人,对侵略者的残暴行为一直不能释怀,后又遭妻离子散,这都造成了他一生不愿做官的事实。他虽一直以归隐自居,但无法对残酷现实熟视无睹。但对于当时的作者而言,归隐田园可以放浪形骸,可以与世无争。这篇散曲也就是作者在这种心境下创作的。
参考资料:
1、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177-178
2、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64
窳轩之南有小庭,广三寻,袤寻有六尺,缭以周垣,属于檐端,拓窗而面之。主人无事,日蹒跚乎其间。即又恶乎草之滋蔓也,谋辟而莳蓺焉。或曰:“松桂杉梧,可资以荫也,是宜木。”主人曰:“吾年老,弗能待。”或曰:“梅杏橘橙,可行而列也,是宜果。”主人曰:“吾地狭,弗能容。有道焉,去其芜蔓者而植其芬馨者,亦幽人逸士之所流连也。”乃命畦丁锄荒秽,就邻圃乞草花。山僧野老,助其好事,往往旁求远致焉。
主人乐之,犹农夫之务穑而获嘉种也。盖一年而盆盎列,二年而卉族繁。迄今三年,萌抽于粟粒,荄发于陈根,芊芊芚芚,纷敷盈庭,两叶以上,悉能辨类而举其名矣。当春之分,夏之半,雨润土膏,乘时以观化,见夫甲者坼,芒者擢,吾之生机与之俱动也。已而含芬菲,饱风露,吾之呼吸与之相通也。为之相其稀穊,时其燥湿,除厥蠹而根是培,直者遂之,弱者扶之;蚤芳者吾披之,晚秀者吾俟之。洎乎风凄霜陨,茎萎而实坚,则谨视其候敛藏,以待来岁焉。吾之精神,无一不与之相入也。而且一薰一莸,别臭味也;为穉为壮,验枯菀也;或寒或暴,纪阴晴也;朝斯夕斯,阅春秋也;优哉游哉,聊以卒岁也。
客徒知嘉树之荫吾身,而不知小草知悦吾魂也;徒知甘果之可吾口,而不知繁卉之饫吾目也。彼南阳之垶漆,平泉之花木,积诸岁月,诒厥子孙,洵非吾力之所逮,抑岂吾情之所适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