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慧空

昔人住庵，水流菜叶。识者非之，况纸上墨。

曹溪大士出现世，谁其侍者道人利。

雷轰电激槌拂间，涓滴无遗水传器。

而今底事难覆藏，盖是火后茎茅长。

未言字字负此老，且要浩浩流诸方。

最初有个譊讹处，遍示知音著何语。

东山有语人未知，请问东湖老居士。

信步南来谓行脚，袖手群居头似杓。自视初无一线长，君独喜之无乃错。

偶北布衲翻转披，惊起黄龙跌折角。海兮海兮知不知，西山走入滕王阁。

佛子汝知世界海，有等世界多宝藏。

於中凡圣情非情，靡不皆依此宝住。

或取而有为悭贪，或舍而亡为孤露。

有亡取舍纷其怀，是皆未知真宝所。

佛子汝宜入世间，开示人人令自悟。

求心不有法本无，令此宝藏自然至。

善诸一身宝不增，散之万有宝犹故。

以此奉供天人师，佛子是名真供养。

著时人显衫还隐，不著人亡衫却存。

隐显存亡是何物，黄金铸出铁崑崙。

身披粗布伽梨，手把大木槵子。

天寒坐火炉头，动是说蛇说虎。

雪峰山中解夏，三门开放两边。

去底观音势至，来底交殊普贤。

缩脚水上横行，掉臂空中直过。

无端此个老人，特地与伊注破。

惯穿八索九流手，参透男婚女嫁禅。蓦地来寻僧印可，赵州当日见南泉。

行，两袖清风一瘦藤。

人见玩，南寺打斋僧。

我梦玉山架茅竹，清溪溅溅路回回。丘山便是庞公宅，老倒扶筇日日来。

从生至老只这汉，历历孤明没形段。

虽无形段却淆讹，要是红炉千万煅。

如今何处是红炉，两浙江南试行看。

空生老矣浑不知，栽松只在寒岩畔。

尔祖传家唯此钵，中虽无物不忧贫。

持从闹市门头过，倒廩倾囷自有人。

海蚌直儱侗，不类海蠡儿。

开口便见胆，也好与一槌。

普贤高系象王裤，妙德长拖师子衫。遣向寿昌为侍者，一人不肯一人甘。

忆昨同渠离汝水，而今先我至天台。后生乍转通身句，悔不当初与道来。

真斗九汤云起雪，贡馀径寸玉无瑕。春寒不念山中事，岁岁封题记我家。

不是风兮不是幡，祖师端的广南蛮。

夜深趁得曹溪渡，失却番禺两岸山。

向闻刮责抽单去，今见时难领众归。岁晚萧条单位在，汝饥犹可主人饥。

闽蜀民风果同风，袈裟拔出鞋袋中。

相逢古寺话俄顷，怪我称鎚落深井。

不忧佛日居衡阳，不忧无人振颓纲。

却忧秋高霜月冷，铁牛夜度飞猿岭。

野阔烟迷树，江清水学天。

白鸥盖具眼，终日老人边。

四众之师，万星之月。为照为明，如行如说。承其光则器器皆圆，得其心则尘尘无物。

及其瞎却衲僧眼，倒握麈尾拂。则丛林皆谓有老黄龙之体裁，备头陀之风骨。

妙德熏天富，空生彻骨穷。同将一点雪，煅出太虚空。

少待鹍鹏化，聊资九万风。殷勤问行李，一箭过辽东。

华巾未解心中结，阿难有理难伸说。

犀牛扇破索牛儿，盐官为物心偏切。

上人幸是手眼亲，独用双拈此时节。

一条秋水净无痕，八面清风消恼热。

道人无心宁有相，以相求之无乃妄。更言寿夭吉与凶，空里觅痕镜中像。

胡君得处初不然，无相之中以相言。圣凡良贱皆一目，但有丝毫俱现前。

说既无私听无忤，祸福死生皆梦事。我惟以此入世间，犹如化人观幻士。

孙阳于马师旷琴，未可与之同日语。老僧大笑客出门，秋云驾雨过前村。

去去不须谈此老，三年一偈真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