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卷二·义鼠

译

杨天一言：见二鼠出，其一为蛇所吞；其一瞪目如椒，意似甚恨怒，然遥望不敢前。蛇果腹蜿蜒入穴，方将过半，鼠奔来，力嚼其尾，蛇怒，退身出。鼠故便捷，欻然遁去，蛇追不及而返。及入穴，鼠又来，嚼如前状。蛇入则来，蛇出则往，如是者久。蛇出，吐死鼠于地上。鼠来嗅之，啾啾如悼息，衔之而去。友人张历友为作《义鼠行》。

译文

杨天讲述了一个故事，他曾见到两只老鼠从洞中出来，其中一只被蛇吞食了，另一只眼睛瞪得像圆圆的花椒粒，表现出极度的愤恨，但却只能远远地观望，不敢靠近。蛇吃饱后，曲曲折折地爬回洞穴。当蛇身刚要完全钻入洞中时，那只老鼠迅速奔来，猛力咬住了蛇的尾巴。蛇勃然大怒，退缩着身体离开洞口。老鼠本就灵巧敏捷，见蛇出洞，马上就一溜烟跑掉了。蛇追不上，只得回到原处。刚欲再次进洞，老鼠又迅速出现，继续咬住蛇的尾巴，就像刚才一样。蛇进洞，老鼠就攻击；蛇出洞，老鼠便逃跑。就这样，双方斗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蛇不得已从洞里出来，把死鼠吐在地上。另一只老鼠走过来闻了一阵，发出哀嚎般的“啾啾”声，仿佛在哀悼，然后将死老鼠叼走了。我的朋友张历友因此事写了《义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