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楼开四望通,残霞成绮月悬弓。
江村夜涨浮天水,泽国秋生动地风。
高下绿苗千顷尽,新陈红粟万廒空。
才微分薄忧何益,却欲回心学钓翁。
译文
西北高楼的大门敞开能向四方眺望,晚霞如同绮丽的锦缎,散落在似弓的弯月旁。
入夜暴雨倾盆,洪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风雨交加远近村庄旋即陷入一片汪洋。
放眼望去,山上山下千顷庄稼顷刻间便付诸东流,仓里新收与旧存的粮食都被洗劫一空。
我身份卑微不能造福百姓忧愁也没用,不如归隐田园去做不问世事的钓鱼翁。
注释
四望:向四方眺望。王粲《登楼赋》:“登兹楼以四望兮,聊暇日以销忧”。
残霞:晚霞。
绮:一种有花纹或图案的丝织品。谢朓《晚登三山还望京邑》:“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
弓:形容弯月似弓。
浮天水:形容洪水一片汪洋,连天无际,天像浮在水上一样。木华《海赋》:“浮天无岸”。
泽国:河流湖泊众多的地方。此指郢州变成一片泽国。
动地风:形容风大浪大,惊天动地。
顷:每顷合一百亩。
廒(áo):收藏粮食的仓房。一作“箱”。
才微分(fèn)薄:才能低微,官位不高。
学钓翁:指弃官归隐。一作“学塞翁”。
这是一首七言律诗,是诗人任郢州刺史时所作的。整首诗对仗整齐工稳,风格苍凉悲壮,诗人用现实主义笔法十分逼真地描摹了一幅汉水伤稼图。诗首联写出了汉水泛滥前“天清日朗”,一点迹象也没有,加之“自夏无雨”,故人们放松警惕,毫无思想准备。颔联写江水泛滥的情景。一夜之间,连天无际的洪水把郢州变成一片泽国。此联写出了水之大和来势汹涌。颈联写洪水之下的郢州,千顷绿苗淹没殆尽,万仓粮食转眼成空,损失严重。“尽”和“空”再现了百姓劫后余生的凄凉景象。尾联写自己面对灾情,“才微分薄”,忧也无益。当时作者任郢州刺史,目睹人民遭此横祸而无能为力,不能兴修水利为百姓造福,于是想归隐田园。作者的打算去官归隐,似有难言之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