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慧空

先打春牛头，打打春牛尾，

惊起虚空入藕丝里。释迦无路潜踪，

弥勒急走千里。文殊却知落处，

抚掌大笑欢喜。春风昨夜入门来，

便见千华生碓嘴。

霜发垂垂老不休，铁船无底更随流。

儿孙莫讶得鱼少，盖谓翁翁是直钩。

脩途初发步，步步要相似。后步才到时，岂离最初故。

乃翁众导师，况是为之子。欲取步骤同，努力无忽此。

家住秦溪紫翠间，好山终日绕朱阑。莫如马上寻山者，到老不知身在山。

全死全生大法王，能医生死更无方。乾城影里封疆阔，石火光中劫数长。

急雨近欲黑，斜晖远更明。

倚楼谁氏子，兴与大江横。

海燕坐间谈实相，泥人梦里获真如。空中种黍长年饱，陆地栽莲永不枯。

百炼黄金铸铁牛，十分高价与人酬。

台前不有花含笑，应是东山一夏休。

不道二方遭毒手，更持一钵访空生。空生亦似把不住，放出瞎驴随队行。

半世几离合，翛然无住身。

又为一去客，元是再来人。

野宿风鸣雪，江行梅破春。

两翁如问我，为话鬓毛新。

人言学禅如学射，误得同流走天下。

梦中射落蟭螟窠，开眼看来无缝罅。

无缝罅兮不为差，万煅炉中寻尾靶。

翻身筑著老云门，从古风颠称普化。

冬后一阳生，东君曾未睹。

百草总不知，梅花先漏泄。

钟声出远林，雁阵横残月。

更拟问如何，弄巧翻成拙。

横涧老蛟松夭矫，埋云古洞石嵌空。芒鞋竹杖如堪画，乞与寒岩作主翁。

木蛇头带角，古路独横身。

大有傍观者，初无踏著人。

病来思自养，此去或同春。

送老须何物，窗明贝叶新。

岁尽人人有可分，翁今分岁亦随群。

饼翻溪上团团月，鱠缕檐间细细云。

漱壑醴泉春万斛，堆槃珠柳雪千斤。

两翁一饱风颠在，倦仆饥僮总未闻。

物以甘柔趋所嗜，茶独森严正其味。老僧得之其梦圆，张喉引喙欲谈禅。

小僧得之忘百虑，挑囊直入茶山去。僧无老少俱喜茶，问讯武夷仙子家。

待我明年春睡醒，借尔郝源作茶鼎。

古佛大塔广，量廓虚空界。

凡圣位其中，如光无杂坏。

出生与入灭，一一得自在。

众生迷本心，当处自留碍。

良哉空印师，火后灵骨在。

凭谁密安置。有子如行辈。

山为碧玉环，水作青罗带。

巍巍镇巍巍，永下诸天拜。

豹变惟君子，吾方见一斑。君宜为世瑞，未用爱僧闲。

文出东西汉，诗成大小山。殷勤五字句，乞我薜萝间。

教意拈来作么看，唐言梵语不相干。更将祖意论同别，识取鸡寒与鸭寒。

复也虽少年，其志亦猛烈。

发足指乳峰，赤手探虎穴。

直须得虎归，不可只麼说。

送之披秀前，岁暮千峰雪。

缺齿老胡不敢说，一夜谩天三尺雪。神光初只立齐腰，大地到今寒彻骨。

寒彻骨，金刚扶起泥人佛。樵歌渔唱乐升平，灵芝瑞草年年出。

不是风兮不是幡，胡僧两耳带金环。分明有语无人会，又上高楼看远山。

一箭射落天边雁，千人万人著眼看。

不知此箭自何来，湖南长老何曾见。

远听天冠化寺钟，孤烟明灭暮山重。

念携挂壁木上座，问讯长沙岑大虫。

大虫声威动海宇，老不与世同其波。

卷藏风月付一室，落日春山狐兔多。

威而不怒默常吼，寂子触之遭毒手。

东山又似不知时，更来许露其家丑。

人人尽有生缘，落花流出桃源。

过后再寻无处，满蓑烟雨渔村。